刚才看了CCTV“焦点访谈”栏目播出的,前几天在《每周质量报告》中报道的一个关于药品价格虚高的案例:湘雅二医院将成本仅15.5元的芦笋片 售价高达213元。
药品价格虚高的问题一直以来备受人们和媒体的高度关注,也是医改进程中热门话题。这次“芦笋片”事件无疑在本不平静的水面投下了一块石头。那么是什么原因导致药品价格虚高呢?本人想从一个医院药学工作者的视角谈谈几点看法:
1 药价虚高产生的原因
1.1 药品定价不科学 药价虚高的原因是在药品刚出厂时,就在利益的驱动下报价过高,有的药品定价甚至是成本的十几倍。原因是药品价格审核没有药学专业工程人员参加,药品生产成本信息不对称,价格审核不到位;另外药品生产企业在申报药品价格时过高地考虑了广告宣传、经营销售成本。这是药价虚高的真正原因,也是其源头。尤其是目前的价格管理部门,仍然是“几十年一贯制”的定价模式,在和当今已经高度商业化、为追求利润而无所不用其极的药厂“讨价还价”时,管制效率之低不言而喻。譬如说,原来几毛钱一支的维生素B6注射液变成盐酸吡哆辛注射液,售价就可以变成三、四十元/支。这类“马甲”药品的出现就是很好的例证。
1.2 药品价格体系混乱 目前,我国临床使用的药品近万种,但是,属于物价部门定价的药品却只是其中的一小部分,大部分药品由企业自行定价报物价部门备案。一些低水平重复建设的药厂正是利用这一政策,将药品的出厂价大幅度提高,他们采取的手法一般都是多计费用、虚列成本,改换药品包装、剂型、规格等,以此来扩大利润空间。还有,按照一般的市场规律,某种高价药是不应该有市场的,但企业在推销过程中开出高额经营费用,使这种高价药就有了广阔的市场。
1.3 市场化的药品流通秩序混乱 现在药品市场供过于求,医药批发企业过多过滥,药品购销多为分散型的市场形态,加之药品物流信息不畅,一地一个方法,一地一个价格(同一厂家生产的同一药品)。所以在药品销售过程中,难免存在的高定价—高折扣—重推销的销售机制。在市场经济环境下,追求利润最大化时药品生产企业、药品经营企业和药品使用单位的自然属性,也是他们的权利,是天经地义的事。没有哪个生产经营单位会以“救死扶伤”为继任,做赔本的买卖。因此,我们应该思考,市场经济是不是“万能经济”?尤其是关系到公益性很强的医药领域是否必须“市场化”。
1.4 政府对医疗投入不足 目前医院大多都在“以药补医”模式下运营,原因是由于我国的财政补偿有限,不能够维持医院的正常开支,因而,长期以来医疗机构都实行“以药补医”的运营机制,即医疗机构可以通过销售药品来获得加成收入,一般的加成比例是药品购进额的15%。药品销售越多,医院得到的批零差价就越多,得到的药品加成收入也就越高。在这样的一种机制之下,实际刺激了医院销售贵药、新药,使虚高药价的药品有了市场。
药品价格是体制、机制和市场结构中存在的矛盾和问题的综合反映。医药价格秩序混乱,表面上看是政府价格监管制度和手段不完善的结果,但其深层次的原因还在于医药卫生体制改革不到位,以及药品市场发育滞后的结果。
2 解决药品价格虚高的对策
实际上国家对药品价格虚高的问题一直在整治,先后通过降低政府定价、完善药品集中招标采购、健全医生用药技术规范三个环节,做了不少工作。但是药价先后降了20余次,药品集中招标采购也搞了近十年,近年卫生部还颁发了《抗菌药物临床应用指导原则》和《处方管理办法》等文件,以规范医生执业行为。但是,这些方法都没有真正起到治理药价虚高的问题,充其量这些办法只能取到“扬汤止沸”的作用
药价虚高的因素很多。要解决药价虚高的问题有三个关键环节:一是流通领域,由于药品从出厂到医院经历了层层关卡,截留了太多的利润,所以改革的关键是削减流通领域的层层加价。要彻底解决这个问题,应该采取药品专卖制度(类似于烟酒专卖模式),减少药品流通中间环节。不过这需要政府牵头和投资建立起现代物流、电子交易平台,整合药品生产、经营、使用、金融交易计算机网络模块,否则也难以实现的。改革现有药品流通体制,鼓励兼并联合,实施统一配送,减少药品批发、流通环节,降低流通成本,提高流通效率。二是药品作为特殊商品,不能完全由市场定价,更不能允许企业自主定价。因为企业自主定价的专利药、新药并不一定是疗效好、不良反应小的药品。说句实话,目前名优药品的认定并没有法律依据,实际上是以政府信誉(药监部门的GMP检查)作为担保,并不能说明问题(如三鹿奶粉也曾是国家免检产品)。单独定价的药品价格与普通药品价格差异显著,很多普通药品价格低于都低于企业自主定价药品。例如,奥美拉唑肠溶胶囊20mg*14粒国产价5元左右,进口阿斯利康生产的20mg*7粒价80元左右。实际上,除了专利药、新药有客观标准外,其他都没有科学衡量标准。所以现有的药品定价机制必须改革,这样才有可能从源头上把药品价格降下来。三是医院,以药补医制度必然导致药价过高,改革的关键是增加政府对医疗事业的合理投入,改革医院管理模式,降低医院的创收冲动,明确药品顺价销售政策。